【言白】终身监控
*私设众多的小甜饼，不来一发嘛XD？
01
三月里冰雪初融，阳光正好。
这座城市的高空悬浮着尚未完全消散的冷意。白起站在风里，是一伸手就能触碰到云朵的高度，被长风掀起的衣角猎猎作响。
他第十三次盯着前方不远处的高楼走神。
华锐的最顶层，占领着整个城市视野最好的地方。里面坐着他的监视对象——S级evolver，时间掌控能力者，前一阵子刚刚觉醒的华锐总裁李泽言。
命运恩赐一些人，眷顾一些人。好比办公室里这位，坐拥着普通人终其一生也难以匹敌的财富，头脑聪明，面容俊美，现在简直更加夸张，手指动一动，不止年轻漂亮的女孩子，更连时间也要为他驻足。
“有的人生来含着金汤匙。”怀抱着微妙甚至有些愤愤的想法，白起尽职尽责的包揽下监视工作。
——你看，霸道总裁又怎样，还不是平等的要被怀疑成反社会人格。
由于是突然觉醒的S级能力者，evol又是极度罕见的“时间掌控”。组织里对李泽言给予了相当的重视，这件事情说起来可大可小，是敌人还是朋友全部未可知，只好赶忙派出最得力的特警前去探路。
事实上，李泽言的每天都像教科书篡定般的规律又无趣。
在固定的时间起床，固定的时间上班。不抽烟不喝酒不泡吧，30天里唯一一次使用evol是从飞驰的汽车前救下低头玩手机的少女。
再穿过冷漠疏离的表象，最大的兴趣爱好是……做饭。
甚至连公司都并非白起原所想象的那样，没有家族，没有家族企业，全是自己奋斗出的产物。
完了。这下连霸道总裁人设都开始坍塌，直接从家里可能住城堡的纨绔少爷变成艰苦朴素穷小子凭一己之力改变命运的正面教材。
真的完了。白起叹口气，自己这名监视对象，着实不是个教人讨厌的家伙——
他第十四次盯着李泽言的办公室走了神。
02
窗外的小鸟每天都停歇在同样的枝头。
李泽言翻翻手里的资料，这是华锐上个季度的结算报表，正在等待他的审批。严冬已经过去，南巡的鸟儿陆陆续续地开始归巢。
上一季度的营业额非常漂亮，此刻他却无心理会——总有那么几只鸟儿跌跌撞撞，归家途中无意间脱离了大部队。所幸再不将有寒冷去伤害他已然丰满的羽翼。
如今，那只小鸟停在他的窗外，自以为隐藏的很好。
那应当也是个evolver，能力大概和风或者飞翔有关。这一个月里神出鬼没在李泽言身边，目的不明。
但可以肯定那绝不是什么坏的目的。李泽言不明缘由地这样坚信着。
他的能力觉醒于三个月前，当第一次发现世界的时间因自己而短暂凝固时，他感到不可思议甚至隐隐惊惧。随即他慢慢接受了这一事实，从善如流。
超能力什么的，虽然听起来就非常扯淡，但仔细想想其实也就是穿衣吃饭一样的东西……习惯就好。
……大概是这样。
这可能是自己吸引到那只小鸟的契机。
开车时偶尔会在后视镜里瞥到对方一闪而过的衣角。坐在餐厅最隐蔽的角落的背影，有着毛茸茸的栗色头发。
还有此刻，李泽言拿起自己的手机，纯黑的屏幕成了如同镜子一般的存在，模模糊糊的映照出窗外的景色，悬浮在半空的那个人又在发呆。每天每天从清晨到夜晚，那个人总是时不时的在疾风里游荡。有时候自己装作不经意的回身看向窗外，他又迅速变作行动敏捷的惊弓之鸟，一瞬间溜的无影无踪。
李泽言失笑，以为自己背对着他就不会被发现吗，真是幼稚。
他不禁想起近日公司里，年轻女生间甚嚣尘上的流言——
“华锐游荡着可怕的鬼魂，只要你加班到夜里十二点以后，就有可能看见她在窗外朝你冷笑。”
“什么？你问我鬼魂长什么样？”
“那当然是贞子那样白衣黑发红唇，狰狞又吓人！至于死因嘛……听说是被总裁剥削加班太久！累到绝望跳楼！”
李泽言感到非常好笑，年轻女孩子的想象力远比他这种老古董丰富了不知道多少。哪来的贞子姐姐，左不过是哪天夜里那个人没隐藏好身形，才得以被谁短暂地窥见了一面。
也不晓得那人如果知道自己被传成女鬼，会不会气的跳脚。思及此，李泽言的心情更好了些。
——当然，因着这传闻，还累得魏谦费了好大一番工夫辟谣。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我将何时与你在疾风中相遇？
李泽言摩挲起手中的钢笔，可能是因着春天的缘故，胸膛里哪个地方总有点不明所以的蠢蠢欲动。而他有种预感，这一天绝不会很远。
毕竟，冬天已经过去，还有什么能阻碍一颗种子破土而出的渴望呢。
03
这天如约来的迅疾。
窗户敞亮的总裁办公室一夜间莫名其妙的添了百叶窗，让白起怎也看不见目标人物的动向。他磨磨蹭蹭小心翼翼凑到窗边，打算悄悄向里观望——
百叶窗被“唰——”的掀起，窗里面的人手捧咖啡杯，略带错愕的与他四目相对。
两人大眼瞪着小眼，足足有三秒之久，又仿佛经过了一个世纪。
待到白起反应过来这情况不妙，拔腿想飞，那边的人却比他动作还快，电光火石间推开了窗，伸手抓住一截细白的手腕子。
还好没让他跑掉。李泽言心想，这是个绝妙的时机，而倘若他错过了，必要抱憾终身。他使了点劲儿将人往窗内拉，借着风力，白起终于无可避免的两脚沾地。
他看上去有些尴尬，不知所措的挠了挠头。
“你是谁？为什么跟着我？不觉得该给我个合理的解释吗。”
“还有……你会飞？”嘴上不留情面的质问，忍不住向上牵起的嘴角与含笑的眉眼，却暴露出说话人心情很好的事实来。
白起看见这个笑容，心念电转间也好似明白了什么。眼前的人毫不显露出惊意和愤怒，大概是早就知道了自己的存在。
于是他逐渐的放下心来，他早已用这三十天的时间了解透这个男人，此刻非但没有了紧张，甚而如同认识他许久一般。
“我是白起，是……嗯……evol特警。我确实会飞。”他踌躇片刻这样回答道，“你是非在编的evolver，我必须得跟着你进行监视和审查。”他停滞一下补充道，“这是任务。”
李泽言挑挑眉，更近的往白起那边凑过去，“那在什么样的情况下才会停止对我的监视？”
“当证明你是个不具威胁的良民时。”
“介意告诉我审查结果吗？”
“唔……马马虎虎吧。”白起想了想，含糊的说着。
“如果证明我确实是个好人，你就再也不会跟着我了？”
白起闻言一愣，他从没思考过这个问题，此刻被提及，果然是自己的存在给他带来了困扰，因而他感到稍稍的抱歉，以及一点点，只有一点点的微妙的失落。
“……嗯，理论上是这样的。”
“哦。”尾音挑起，李泽言更紧的握住白起手腕，几乎霸道的将人圈在办公桌与自己胸膛之间，鼻尖快要碰上鼻尖的距离，“那么，白起警官，我恐怕得不幸的告诉你一个秘密——”
他定定的看进眼前琥珀色的眸子。
“事实上，我表里不一的深藏邪恶和危险。”
“说不准哪天兴起就想扰乱全世界的时间轨迹。”
“所以。”
“恐怕还是需要你的终身监控——”
“那么，白警官”他低头看看手表，已经快至晌午，“现在，愿意赏脸和你的嫌疑人一起吃个饭吗？”
万恶的资本家，土大款！！从哪里学来的骚套路，你的钱还不是从我们这些平民身上压榨来的！白起胸膛里装了个小鹿，此时被撩拨的四处乱撞，眼神躲闪，不敢与面前深潭般的两眼对视，他既不想承认自己真的有些心动，又有几分难以控制的不知所措。
他思索片刻镇静下来，翻个白眼推开身前的男人。
“带路。”
——反正，比起在他窗外喝西北风，不吃白不吃。
04
李泽言不会告诉他，早在推开窗户的一瞬间，他就在惊鸿的一眼里暗自敲定了余生。
像候鸟终于寻觅到归巢。
05
这年三月冰雪初融，阳光正好。
有人被爱情套牢了。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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